“之前与你说过的,明成他,不擅人物。”刘松远叹了口气。
崔蓁眉头紧锁,她有些不解。
即使不擅,最多也不过是比别的几门要稍稍弱一些,何至于现在还在里面。
连她这样的图画小垃圾都已经交了卷子,她不信沈徵会想不到那日梁疯子的李白行吟图。
刘松远看出了崔蓁的心思。
他与夏椿对视一眼,才缓缓道:“不能说画不好人物,是他,根本无法下笔人物。”
西厢屋内。
很多次了,已经是很多次了。
好像无论试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平日里顺滑的细长笔杆,握在手里竟似刀柄一般沉重。
而柔顺的笔尖,便是最尖锐的尖刀扎于心口。
额头上全是密汗,明明炭火充足,可他却打了个寒颤。
那些呼啸而出的记忆他试图努力阻于心门外,可仍旧节节崩溃,到最后后背全湿,逐渐贴着背脊冰凉。
他认命地阖上眼睛。
记忆的潮水便浩浩再现而来。
他记得自己被通知要去大梁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帐篷外的长枯木上望着远处的云山,层层叠叠,好像永远也望不到边。
他不喜欢王帐,他的那个父亲,称之为大汗的人,把他安排到距离王帐稍远的地方,派了几个奴仆陪他。
有一个年级稍长的,是大汗亲自指派的贴身侍从叫牧仁,他其实挺喜欢这个中年男子,自母亲死后,唯独只剩他还对他总是充满了耐心。
牧仁带着大汗的旨意宣布了他要去大梁的消息。
他听到这个消息其实并没有什么波动,无非觉得只是换了个地方居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