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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屏气,但很快,官家却先自己笑了起来。

“罢了,咱们安宁年纪还小呢,不着急,不着急。”

宽大的袖子摆了摆:“再过些时日,东戎的使者便要到临邑了,据说来的使团中,还有徵儿的兄长,那这次就由徵儿来当这次的馆伴使,与升澍府判官一同去京郊迎使团。”

“是。”沈徵一拱手。

唯独低下头的时候,他却略微不解地微一蹙眉。

“官家,徵儿···”皇后似又要言语。

官家抬手,制止了皇后继续。

“朕自有思量。”说毕,他便又拿起酒杯,前斟了一口。

沈徵只再一拱手,算作应允。

待这宫宴再散,还有官家与娘娘的家宴。

但沈徵往往这个时候,便先于众人出宫门。

他虽大梁长大,但终究并非这四方城里的人。

即使他把自己当做大梁人,可家宴中“家”这一字,实在是他不敢奢望的。

从大殿退下,沿着宫道逐渐开阔。

寒风也跟着愈发紧密。

沈徵仰头看天,月亮被堵在浓厚云层后。

今日的宫道便愈发幽长漆黑。

前面的小黄门提着一盏防风灯在前头开路,沈徵手里抱着汤婆子揽在衣袖。

除却这点暖意,接而四周便有白色细碎缓缓而至。

他脚步一顿,伸出手去。

待接住一片,那东西瞬息成了冰凉的一滴水,停留在掌心里。

“下雪了。”沈徵喃喃自语。

“回殿下,的确是下雪了。”小黄门也停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