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胸中藏着含苞欲放的一支春杏,隐于袖口,贴于衣襟,缓缓有香弥漫。
“那到时候小殿下定要带着我同去。”牧仁忽而接口道,“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担心···”
沈徵却微微抬头,他视线扫过牧仁急切的眼神,神情微微一松:“牧仁你伤势过重不易远行,还是留在临邑,我会派阿古拉留在这里照顾你。”
“这怎么行?”牧仁似要起身争辩。
沈徵把手轻按住他的肩膀。
“这箭伤虽未至胸口,但多少还是伤了根本,况且那日大夫与我说,你身上还有不少陈年余伤,需得好生静养。”沈徵说得清淡。
可牧仁的瞳孔却微微一震。
“小殿下···”
沈徵把碗盏推了推,又将身子侧了过来。
“你好好休息。”他替牧仁掖好被角,才站起身。
“小殿下。”沈徵未走几步,牧仁唤住他。
“小殿下不问我吗?”牧仁的声音由此而低沉。
“若我问,牧仁会回答吗?”沈徵并未转过头。
牧仁垂了垂头,男子的身躯隐在黑暗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若牧仁愿意告诉我,我自愿意听;若牧仁不愿,那我也不会问。”沈徵的声音先打破沉默。
“小殿下···”牧仁又喃喃一句,他言语里有关切,“这么多年,小殿下在这里孤独吗?”
他看着少年青碧色的背影出神。
少年肩膀宽阔,身量极高,可身上却无凌厉之气,总有种平淡宁静环绕于身,像是东戎永远温柔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