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日里的黎城不似临邑早早有摊贩,三三两两的,冒着烟火气。
倒是那些卖花的小贩起得早,早晨的鲜花还带着露珠,应着冷清的日光,褪去花本有的柔弱,自带娇艳之感。
“小娘子,新鲜摘的白茶花,买一些吧。”有小贩唤道。
崔蓁支着竹杖本就走得缓慢,被小贩这么一唤,便停了脚步。
那些白茶上还沾着露水,像是扔带着昨夜的月色,轻柔婉约。
她要了一支,撺在手里又朝前行去。
趿拉着步伐漫无目的,不知不觉便又回到昨夜放河灯的水渠旁。
失了灯色,只有几盏水灯未曾飘去,孤零零浮在水面上,显得有些落败。
她把竹杖一支,便坐了下来。
晨起雾浓,远处的日光还未破开凉气,侵入皮肤觉得冷飕飕的。
只是她脑子里不可避免又想起了阿徵,还有时刻需要提防耳朵里系统的叮咚声。
就如同被烤炙在慢热的火炉上,不知何时便会命丧。
她期望着一切正如阿徵所言,只能到喜欢那里为止,千万,千万莫要再向前。
“姑娘?”身侧有人唤。
崔蓁从情绪中抬头,见竟是那日见过的少年。
他仍一身素色襕衫,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似能看到身躯下两个细薄的肩胛骨。
少年看着她,面露惊讶之色:“姑娘怎么一人坐在此处?”
“醒的早,所以出来走走。”崔蓁礼貌笑了笑回答。
“原是这样。”少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