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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半月来,沈郎君被囚禁在府,康王不准任何人探视,姑娘每日焦急得吃不下也睡不好,她看在眼里也跟着急。

她心里还有别的担忧,也不知道恩和如今怎样了?恩和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被囚禁在府这么多日,如何能忍得了。

她其实和姑娘一样忧虑。

街巷上千灯花树,衣香娉影,笑意盈盈。

整个街道热闹喧哗,唯独崔蓁面色凝重,与周围人潮涌动的欢喜迎送大不相同。

前头有人声喧哗,堵住了去路。

“你就是一低贱的传神,也敢说什么‘从心而绘’的胡话,好的不学,偏要学那东戎蛮子胡扯的歪理,怕也想通敌叛国了吧!”

有一纨绔扯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使劲推搡一把,那少年半倒在地上,手上磨破了皮,却依然抱紧了画作。

青布短衣上还带着些补丁,少年垂着眼,后背却抵住画作,不让手里的画卷暴露出来。

崔蓁停了脚步。

这个小传神,有些眼熟。

“我没有。”那传神缩了缩身子,声音里有些委屈,但画卷抱得更紧些。

一时四周看的人人声鼎沸,指指点点。

“各位评评理,这小子学得一手那东戎蛮子自创的鬼面似的皴法,分明是那东戎蛮子在嘲笑咱们大梁山水!”那纨绔见围观的人愈多,反而说得起劲。

“你!你胡说,这是画山水的一种皴法罢了!你···你不懂!”少年眼底通红,声音有些畏惧却仍回得认真,“而且那叫卷云皴,才不是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