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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搬出去,那几块地垫就存在感低微的躺在入户口。

直到将初七抱进室内,孟淮明的自责达到了顶峰。

在混乱的思绪中,他忽然希望这里的门口也能有那样的地垫,为他的小姑娘带去哪怕一点点的温度和柔软。

这是孟初七又一次出人意料的出场。

但她已经无法维持她固有的洒脱和骄傲,即使是连站立都做不到了。

孟淮明和燕灰转出楼梯间时,就注意到灯下蜷缩着一团黑影,那几乎看不出是个人形。

少女坐在地上,一手捂住腹部,一手紧紧环抱着膝盖,头深埋膝间。

她穿着黑色的加绒卫衣,扎成高马尾的黑发顺着肩背流淌,以至于看不见半点肤色。

燕灰比他更早认出孟初七,他喊了一声“初七”,自己却如同被重击了额头,闭着眼扶住墙壁。

这画面于燕灰而言实在太过熟悉。

当年的燕然也是这样,蹲在他的单元楼灯下。

灯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将痛苦反复撕开又假惺惺地盖住。

冰凉的瓷砖纤尘不染,在清亮的灯光里反射着白晃晃的光。

燕灰屈起指节用力捶了几次太阳穴,孟淮明冲到初七面前蹲下,走得近了,少女黏在脸侧的碎发像是泡在阴冷湖底的水藻。

她感觉有人揽起她的肩膀,艰难地抬起头。

于是脸颊和唇角的破口淤青在灯下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