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明机械盲目地听从燕灰的指挥,灌热水袋,冲泡红糖。
初七抓着燕灰不松手,燕灰几乎跪坐在床底铺开的地毯上。
孟淮明经过半开的房门时,只觉眼前的画面里,他犹如敛着翅膀的蝴蝶。
明明一捏就碎,却还固执的想要为花骨朵遮挡住一片风雨。
初七断断续续打着哭嗝。
燕灰用棉签沾着生理盐水将她脸上的砂砾和血块擦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想要让她能疼痛中分心。
临时买来的冲泡红糖散着甜中夹辣的气味。
初七喝完就眼皮打架,精神的疲倦和身体的痛感是双重的煎熬。
她好像突然变成了很小很小的孩子,在噩梦后惊醒,害怕着空荡的夜晚。
于是她要缠着能够信赖的长辈说一个故事。
“森林乡,可以吗?”少女蜷缩着身体,软乎乎地问,挨过一阵激痛。
孟淮明调整着室内温度,窗外传来车辆呼啸而过的风声。
初七疲倦的声音犹如老妇,而躯壳里的质地已经无法被看清。
“绒绒离开摘星天台后,他去了哪里……”
这就是这套童书的断点,连作者本人都已放弃的结局,却在这寒凉攀附的夜晚重新被提起。
燕灰想了想,轻声说:“好……他还在路上啊,摘星台的星星给他指明了方向,她们说,向东边走吧,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你会看见两棵相互依偎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