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贴近寻常普通环境,就越追求共性,孟淮明不爽了能踢人家屁股,背后是能用世家施压,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底气。
于是需要找理由开导自己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说富贵家多怪癖,常乖张,玩的无所顾忌,浪荡子,不检点。
嘀嘀咕咕都不让他听见。
不过满足那么丁点的不甘心,为什么他能和我们不一样。
“但初七,她在我彻底投降前,让我不要举起双手,向正常的领域臣服屈膝。”
纷纷看向孟淮明,“也许您会觉得我幼稚,但能够坚持下来,只有一方面的支撑是不足够的,我那时候的确摇摇欲坠。”
她的母亲嫁人了,而继父的眼神她看的懂。
身上是痊愈了的疤痕和半旧的创口,抽屉里是被被撕烂的荷叶边的衣服。
额头有夜里不能消散的烟味,湿漉的误吻和响亮的耳光。
纷纷向来是最识趣的孩子。
她很晚才意识到自己是男而非女,鱼龙混杂的地方本就形色聚集。
但她依然识趣,也用最快的时间,消化了这个造物者拙劣的玩笑。
在风月场合,识趣就是最高的评价,察言观色,洞察先机,她克制地在一个圆里退出来,避开母亲的新的家庭。
她穿行在学校空无一人的图书馆,夏日的骄阳染了碧绿的颜色,连飞舞的尘埃都干净明亮。
好似那些唾骂,否定,绝望,哭泣,都被过滤掉,光块在脚尖拼接成片,像一条打满补丁的裙。
李纷纷的手指拂过书架,如掠过了黑白分明的琴键,她的裙摆在盛夏的阳光中旋转,荡开涟漪,踮起脚从书柜最高处抽出一本诗集。
纷纷没有得到过睡前故事,但早起母亲会拧开复古收音机,听一个早间的读诗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