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页

在李纷纷那里他就看出来了燕灰的临危,可那也不过是一瞬息而已,至少在更多的时候,他表现的太正常,太稳定了。

他回去安慰初七,在医院陪李纷纷,协助笔录,甚至用“汤圆酒糟”的身份配合江畔。

至少在这过程中,他都没有让人察觉出丝毫的异样。

“燕灰,醒醒,吃药了。”

他的感冒在极端的情绪和几日的操劳下终于引动了旧日的疾病,孟淮明知道他胃不好,而抗抑郁的药物和安眠药更加摧折着器官。

燕灰半夜胃痛,直到孟淮明摸到满头冷汗才被发现。

他不敢离开这张床,而又恐惧地想要逃出这间房。

孟淮明找不到结症所在,只能陪着着他,拉上窗帘,遮蔽住光线,放任他一天天靠昏睡来保持微末的体力。

他请来那位家庭医生说身体问题不大,主要还是精神,可以尝试联系他的家人。

如此传统的说法,于燕灰而言,却是不行了。

燕灰稍有好转的家庭关系在决定和孟淮明离开时,就已经彻底分崩离析,不同于孟初七的缺乏交流。

李纷纷的顾及颇多,燕灰的父母于亲子之间,是真正的决绝。

也许他们也曾痛苦后悔,但终究不敌。

“终究不敌。”

这是燕灰更给出的最克制的评价,他对于父母的感情复杂,在年幼时他多是由燕然照拂,但在身边多得是这样的孩子,他不觉得自己家和人家有什么不同。

孟淮明想,燕灰该是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不该用太高的要求去对待自己的父母,而不为人父母,则永远不会知道培育下一代的艰难。

照本宣科的自信是一种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