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这里,她在医院。”孟淮明缓声:“你不要怕。”
燕灰收回落在虚空中的目光,正视孟淮明,那眼神却已然是清醒了,眼底闪烁着总也无法聚拢的水光,“她当年也是坠楼。”
“什么?”孟淮明没有听清。
燕灰就一字不漏地说:”当年,她也是坠楼。“
孟淮明呼吸一窒。
“她留给我的遗书,我没有找到。”燕灰万分委屈的说:“她应该留了一封信,我怎么找不到?”
孟淮明压抑住内心的震惊,极快地问了一句什么,但随即燕灰眉头紧皱,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本就受耳鸣和幻觉的印象,孟淮明那句含糊的问话顿时走音破调,如在进行高频率压缩的哼唱,这样一来,燕灰就从反常中辨识出是真是幻。
他把手脚都裹进松软被褥,对着这个没有攻击力的幻象说:“你和我说说话。”
孟淮明就脱了鞋,侧躺在他身边,他在黑暗中凝视着燕灰燕灰,那不算绝对的黑,能让他联想到一种发光蝴蝶的翅膀。
他亲吻他的额头,尝到咸涩的味道和湿漉漉的汗水。
燕灰似乎很喜欢这样亲昵的系小动作,他向他靠近,神秘兮兮地说:“嘘,嘘,你不要讲。”
他的思维还不甚清晰,语言前后矛盾,颠三倒四,分明是要孟淮明说,又不让他开口,孟淮明就用最简短的词语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哄孩子似的:“你说。”
“说什么?”燕灰沉吟片刻,从纷乱的思绪中抓出一个点:“说你吧。”
“没有被发现对不对……”燕灰像是最勤勉的学生在索求一道难题的答案,却接不上自己的逻辑:“他说他爱你。”
“苏野?”孟淮明已猜到苏野从前找过燕灰,但他还不确定两人究竟有没有见过面。
燕灰凑近他耳边,浅淡的呼吸扫落,简直像是在偷偷摸摸告诉他一个秘密:“……他爱你,我知道那是假的,但你比较笨,总也发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