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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护工挽着燕然的手臂,将她轻轻安置在朝阳的长椅上,那动作好似对待易碎的瓷器。

燕然坐好后也不愿放开护工的手。

这家康复中心采用依然封闭病房,但家属的探望次数是根据综合判断病人的康复状况来指定,而从他们一直鼓励燕灰来看望燕然,就能得知燕然其实在逐渐好转。

换种角度,由于患者的出入院必须由送入院的监护人签字。

为防止最后出现病人遭到家属遗弃的现象,康复中心近年也增加了和患者家属的联系频率。

对于燕然,他们还算是比较放心。

除因为季度变换时的反复,平时她已经算是状态良好。

于是女护工也就平白多了几分担忧,那虽不是她分内的事情,但燕然实在是太好看顾的病人。

如果用评定婴儿的标准来定义精神病人,燕然就是安全型的依恋,这也是护工从业多年后鲜少产生的感触。

假如她们相遇的地方不是康复中心,彼此并非病患和护理的关系,燕然大约是一个很适合结交的朋友。

她不希望燕然被家属遗弃,这在精神病院里不是稀罕事,即使患者已经能具备社会能力,达到了出院标准,也往往有家属拒绝将其接回。

尤其是那个送院的监护人,他的意愿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患者的去留。

高龄患者或本身有其他身体残疾的儿童,她见过很多,不希望燕然落到那种境地,故而她这一次的催促电话,语气很是严厉。

“燕先生今天没有来啊。”

护工柔声和孟淮明搭着话,燕然的视线在孟淮明周身发散,显然不远处的杨柳比他更能引起她的兴趣。

即便她已经是医生叙述中的“恢复良好”,大量的药物也迫使她发生转变。

孟淮明记忆中活泼的燕然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