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页

燕灰看那人半晌,终于在对方一句“神经病”中,闭上眼笑了出声。

他没钱把燕然换到更好的环境治疗,出医院大门时有一位男士忽然迎风大哭,隐约听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很快就有人皱眉,让他要哭去边上哭,别对着门口嚎。

燕灰也没想去安慰他,只是这条风衣口袋里还有一包纸巾,他自己也用不着了,就给他拿了去。

那五十多的男人扶着他的肩,佝偻着背比燕灰还矮一截,埋头哭得声音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燕灰垂眼看到斑斑水痕的地面,指指他脚边的矿泉水,问他能不能给自己喝两口。

那人就把水瓶往他手里塞,摸着眼泪说他儿子也是这样大的年纪,这么就得了这么个疯病。

燕灰说你好好照顾他,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

他用一包纸巾换来一瓶矿泉水,用一瓶矿泉水换来一只野猫,或许还会一些痛苦换的怜悯和短暂的爱,但他其实并不想做这种交换,事实上没有什么能够轻易交换。

虽然他并不明白孟淮明这次的改变是因为什么,可很多事已经改变,他不是原来的燕灰。

再回头所有的风景都已烟消云散,谈什么回头。

他知道该往前走的道理,可相伴而行的行走,将是多么的艰难。

孟淮明坐在旁侧沉默了许久。

他忽视说:“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向你招呼。”

“你……”

“燕灰,我知道我现在不论说什么,你都会用另一种方式解释过去,我现在不想再给你什么诺言,我只是希望,你跟我走,可以吗?”

这已远超情绪的范围,而划入另一个领域,他现在在他的理念里出不来。

而猝然的清醒也导致他思维的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