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踌躇不定,此事的确不合常规,李家今日上门认错也算给了自家颜面,照理就该借坡下驴了,可真叫白氏此时放季如珍回去,白氏又舍不得,谁知道李家还会不会这样苛待季如珍。
正僵持着,季沛霖嘴角扯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夫人既如此说了,想必是真的心疼我姐姐。那也行,御医说了姐姐以后不得再吃乱七八槽的药,那会坏了身子,想必夫人也一定能够体恤。”
一听这话,李由检担心不已,“是那些药有问题吗,若是御医说的,自然要以如珍为重。”
这话不由得让季沛霖对李由检高看几分,心思百转,看来他是真心待姐姐,自己若一意作梗,只怕姐姐也不会开心。只是难道真要让姐姐回去继续受苟氏的气?
没曾想苟氏反应很大,尖着嗓子阴阳怪气,“什么叫不许吃乱七八糟的药?那些都是我四处找来上好的补身子的药,到底是御医说不准还是她不想喝?”
这话说的难听,白氏忍不住开口叫她慎言,季沛霖刚才的纠结全抛到脑后了,冷冷问苟氏是什么意思。
气氛一下子又变的剑拔弩张,李由检一看不好,赶紧给苟氏使眼色。
只是苟氏从一进平昌侯府就没顺心过,心里憋着一团火。这时也不管不顾了,“我说亲家母,当初平昌侯府是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既已成了亲家,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如珍进门五年,一直未有所出,我让她调理有什么错?她不想吃药也行,那别拦着别人生啊,她霸着由检五年---”
这话越说越难听,白氏气的浑身发抖,都快站不住了。李由检痛苦低吼,“母亲你别说了!那都是我不想要,与如珍无关!”
看自己儿子和自己顶嘴,苟氏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你别拦我,这次我就好好说个痛快,省得大家都把我当恶人。”
说着转头看向白氏,“亲家母,我体谅您一人支撑侯府不容易。可这子女的教养也要上心才是,您是不知道您儿子那天去我们府上那蛮横的样子---”
“够了!”突然外面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然后季茹珍慢慢被人搀着进来。
“姐姐!”“如珍!”季沛霖和李由检异口同声,又不约而同去扶季如珍,谁料季如珍一把打开李由检那只手,直直看向苟氏。
苟氏原本一肚子理直气壮,不知为何被季如珍这样盯着莫名心虚。
“母亲,的确一直未能得子是我对不住李家,所以您说我,我毫无怨言。我进门五年,您说我穿的妖媚,我便改了。您说我小家子气,我也努力在学,您说让我喝药,我眉头都没皱过一下。可是我的家人何辜?要被您这样指着鼻子辱骂。”
说完这一大段话,季如珍有些吃力,不住喘气。白氏还是第一次亲口听季如珍说这些,心痛的无以复加,指着门外的手不住颤抖,“走!你们都给我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