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会在每年除夕去蒋家门口守着,从夜深人静守到金鸡报晓,累地一身酸痛,连伤风带感冒,却依然守不回那个人。
她远离声色犬马,不懂当下的潮流,二十五岁的年纪,打扮得却像五十二岁般老土过时,穿着确良短袖衫外加工装长裤,像个街道妇女主任般保守死板。一到冬天,她就必穿蒋兰织的那件大红色毛衣,毛衣被她穿得发旧起球,肩上崩了口子就拿针缝一缝继续穿。
随着年岁渐长,郭春兰开始操心起女儿的婚姻大事,旁敲侧击地让她去相亲。
林锦云一听到相亲二字就即刻板下脸来不说话,当天干完鸭场里的活就回了学校,连晚饭都不留在家里吃。郭春兰也怕女儿一去不回,这才消了念头,不敢再跟她提相亲的事。
物是人非事事休,林锦云只保留了读书这一项娱乐。为了看书方便,她把头发剪短到齐耳的长度,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用来阅读和思考。
但凡事讲究个度,月盈则亏,水满则溢,长年累月的用眼过度终于让她患上了近视。
那天她看完一卷文章,才刚放下书就发觉眼前模糊了一片。
她瞧见有个影子走进门,知道是丁雪但却看不清她的五官,于是便微眯着双眼盯着瞧了许久,直到把丁雪看得两颊泛红还是觉得眼前一团水雾。
这种情况反复出现了几天。
丁雪得知后竟比林锦云还紧张,催着她去医院做个眼科检查。林锦云一开始不愿意去,丁雪就天天烦她吵她让她看不下书。
后来,她终于妥协了,去了趟医院做检查,最后被诊断为轻度近视,需要戴眼镜矫正。
林锦云接受了这个现实,很快就给自己配了副眼镜。
事实证明,读书带给林锦云的不止有近视眼,还有一股日积月累而形成的书卷气,这股气质熏陶于修养之内,流露于谈吐之中,让她举手投足间尽显饱读书文后的文雅卓异,再把眼镜往脸上一戴,俨然一副渊博学者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