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烺倒茶的手顿了一下,茶从杯子里溢出来,弄脏了雕花的茶几。

“你?照顾我?”明烺嘴边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摇摇头,弯腰拿了茶几下面的毛巾擦干水渍,“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生命,我不想后半辈子都膈应。”

季晨离明显愣了一下。

明烺又道:“季晨离,你虽然不聪明,但从前有句话说对了,我对你的那些纠缠,说到底不过是执念,上辈子执着得久了,魔怔似的就当成了爱情。仔细想来,你我连婚姻都源于你一厢情愿的要挟,我对你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哪里来的什么爱情?不过你竟敢死在我眼前,我太过不忿罢了。”明烺说着,好像自己都觉得荒唐,笑了笑,叹口气道:“活了两世才活明白,可笑,太可笑了。”

季晨离听了,也跟着明烺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一厢情愿想补偿明烺对陶源的救命之恩,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反闹得自己不尴不尬。

只听明烺又感慨,“我两世都走得平顺,这回经历一遭大难,总算看清自己,倒还不算太晚。”

季晨离点头,淡淡道:“恭喜。”

季晨离早已做好了要走的打算,只因明烺救陶源一命,她欠下明烺一个恩情,怕明烺因为那场事故留下什么隐患残疾,现在看到了人,完好无损手脚俱全,也终于看清了自己,季晨离想,她和明烺拖拖拉拉这么多年的纠缠,总算能做个了结。

她和明烺对着一片竹林坐了一下午,饮尽一壶清茶,夕阳西下的时候离开,明烺叫照顾她的保姆送她出去,自己依旧保持着那个老神在在的姿势坐着,季晨离走出房间,她连头都没回一下。

好像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季晨离一样。

只要忽略她几乎抠进竹椅里的手指和她不受控制地颤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