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秋天,季晨离都在为她的离开做准备。

她手头上还有些存款,不多,但足够在南边边境线上的小城里买一套一居室,还能余下点钱来开个小小的早餐店——季晨离连地址都选好了,就在当地一所中学的旁边。

陶源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一直在埋怨,好端端跑到那么偏的地方去,自己去见她一次得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太不方便了。

季晨离笑了笑,好脾气地安慰:“那就坐飞机行不行?我给你报销机票钱。”

“算你有点良心。”陶源满意地点点头,叠着衣服,又皱起眉来,“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就不能等开春再走么?”

“开春之后还有开春,一直这么拖着,永远也走不了了。”季晨离思考着路上的行程,往背包里装了几盒泡面,想想,又装了几盒。

一切都准备妥当,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骤凉。

季晨离走的那天谁也没惊动,连陶源也只把她送到了公交车站。她带的东西不多,行李箱里装衣服,背包里装吃的,她虽生在这座城市,还活了两辈子,真正要走的时候才发现家当这么少。

“姐,我走了。”季晨离用力抱了一下陶源。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陶源眼里含着泪,声音有些哽咽。

说话间车来了,季晨离提着她的行李箱上了公车,隔着车窗朝陶源挥了挥手,接着公车开动,排气管吐出一连串的黑烟,晃悠悠消失在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