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苗到底挨下这记耳光,当夜便病倒了。
她央妈妈:“不要叫绿莹知道我病了,只说我说我对不起她。”
好生的怎么要说“对不起”?
绿莹让人打听一番,没打听来新苗病倒的消息,竟是比她更早知道,李家小姐的亲已经定下,计划明年开春完婚。
绿莹也病了,日日夜夜地咳,家里人吓得不轻,医生频繁进出周府,她的病却总不见起色。
这是心病,药石又怎么管用呢?
再见已是深秋,新苗站在床侧,勉强地笑:“绿莹快些好起来,我们一起过年。”
绿莹撑起见骨的身,笑得凄苦,近乎自虐地应她:“我快些好起来,好参加你的婚礼。”
“你都知道。”新苗的脸色,同她一般白。
绿莹不答,垂下眼,看地上那对绣花鞋。
蓝色鞋面,并蒂莲花,她一针一线绣出来,送给新苗,日后怕是不必再送了。
“你都知道。”新苗又重复一遍,她像被烈火烫伤了心,突然叫喊道:“我不嫁!谁说我要嫁?”
她流着泪,哭着问:“他们要我嫁,你也要我嫁吗?”
她来回打转,无助地诘问:“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说过要陪你一辈子,你怎么能这样想!”
不是。
绿莹咽下喉间的血,沉默地摇一下头,又摇一下头,再摇一下头,想哭,哭不出来,只是用眼睛哀哀地凝视她,哀哀地凝视她。
她无法解释,也解释不清。
被这话伤到的新苗,被带回去了,她是偷跑出来的,父亲将她重新软禁在家。
新苗气急,不吃不喝好多天,父亲动了怒,强灌汤水下去,迫她清醒。
两家长辈害怕多生事端,决定将婚礼提前举行,未婚夫暂时住进李家,和未过门的妻子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