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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皱起眉,盯着折子看了半晌,才落笔在尾端批上一句话,冷笑道:“祝之慎果然是头老狐狸……上朝时忠肝义胆,折子里却半句不提出银赈灾,名声和油水都让他占尽了,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祝之慎便是当朝户部尚书,也是宁妃的父亲。

盛安很有眼色,立即为皇帝倒了一杯茶,陪着笑脸劝道:“陛下消消气。”

“消气?沅州六万农户稻田干涸,正等着朝廷拨银子救急,可这些硕鼠却还满脑子想着要从中获利,抵着国库不肯开门,朕如何能消下这口气!”

皇帝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头,面色沉得吓人,就连盛安都不敢再贸然开口了。

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可正在此时,外头却忽然传来一声通报,顿时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陛下,九公主殿下在外求见。”

“……龙鳞?”皇帝愣了一愣,面上怒容总算消退了下去,“传她进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身穿雪白襦裙的小姑娘进到殿中。可还不等皇帝开口招呼,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桌案跟前,仰着小脸,眼眶通红道:“龙鳞来给父皇请罪!”

皇帝吓了一跳,赶紧从桌案后头站起身来,神情紧张,“出什么事了?你起来说话。”

但明昙却没听他的,仍旧跪在地上,万分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道:“龙鳞有罪,罪在不该碍着宁妃娘娘派人到母后那儿,去讨您赏给她的宫灯……”

“宫灯?”皇帝愣了一愣,回忆片刻,顿时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