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满意。我果然对每一件事都擅长。
——直到趴在马桶上,把喝进去的水又全都吐出来之前,我都是这么觉得的。
后半夜我干脆就没回过床上。刚躺下就想吐,胃里又没什么内容物了,只能缩在客厅的单座沙发上,勉强灌些牛奶下去。我平常的食谱就很单调,最近这阵子更不用说了,不太可能是食物中毒。
我揪起t恤擦了擦嘴,倚着盥洗台,已没了力气回去沙发。身上大块大块的骨头就像在跟肌肉互殴一样,哪哪儿都疼,仿佛灵与肉早已撕裂,如今才回示我当初所不能承受的最深刻的痛楚。
我把自己照顾得那么好,这是怎么了啊?
☆、第三十九章
我大学的时候得过一次流感。
那是大三之前的暑假,我妈的事东窗事发,他们不让我回国。管国际学生的老师同意我继续留在宿舍,本地同学拉着我汽车环游了十四个州。回来之后我就病了,从前很少生病的人,哪知道得流感是什么阵仗,最难受那两天成日悲春伤秋。最后还是瞿芝芝看不过去,拉着病愈后的我满麻省跑,做了个项目,我给她当小白鼠。
那篇论文最终没发成,我也没能如她所愿,就此振作。
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我浑身都疼,在大合唱中悠悠转醒。宽阔的猎装车后排有股木头味,我颠得难受,把车窗摇到最下面。
“姚,窗子关上!”老白冲着后视镜对我嚷嚷。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