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站台已经很近了,不知不觉间,我们走了快两公里。渐渐只剩小雨,站台那边聚了好几个人,大多没有撑伞。一辆车驶过来。
我道:“想不想坐一段车?”
“去哪儿?”
“我家。”
车门甫一关上,我就感到阵奇妙的凉意。与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嗅到的凉意截然不同,车厢中流通着的微风一下子就将沾了些许水汽的皮肤唤醒,濡湿的衣物蕴着未经沉淀的夏天的气味,混合蒙在口罩中温热的吐息,带给我如在梦里的感觉。
潘德小姐就在我身边,慢慢地整理好了口罩,又一边叠着我的外套,放在膝头。我擦净了雨伞上的水滴,将卫生纸随手扔进包里,伞挂在她那一侧无人的前座把手上。
她要和我回家。
光是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头皮微微酥麻。
潘德小姐的声音有点迟疑:“嗯,我不是故意看的……但你好像有一把伞?”
“是把折叠伞,太小了。”我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没法儿和你一起躲雨。”
“我们可以一人打一把。”她的声音有些小,显得底气不足。
我又道:“那样的话,我就不能揽着你。”
潘德小姐轻咬着嘴唇,无话可说,睨了我一眼,转过去看街景。
我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