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包里变出两个乌梅棒棒糖,分给我一个,自己的那个拆了就往嘴里塞,一边道:“你已经决定好了要留下来吗?”
我略怔了一下,点点头:“我还在考虑……老大没和我谈具体的业务内容,我也不确定那边的岗位是否具有足够的吸引力。他跟你说的?”
“老大说你是那种会死守阵地到最后的人。”老黄握着他的糖柄转圈。那场景实在有些好笑,我似乎从没见过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吃棒棒糖,尽管话题很严肃也很沉重,我还是没忍住笑起来。
老黄很显然明白我在笑些什么,棒棒糖取出来握在手里,很义正词严地说:“什么啊!”
“你为什么在吃棒棒糖?”
“我戒烟了。”他看了看我,“你怎么这么惊讶?”
我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饮料:“我是为你高兴。希望你能坚持。”
“不不,它不叫‘坚持’,叫‘停止吸烟’。”老黄说,“我在读《这本书能让你戒烟》。真的非常管用,虽然说只是通过一种新的洗脑术去取代旧的,但事实就是我成为了一个不吸烟者。”
我缓慢地点着头:“而这跟你吃棒棒糖之间的关系是?”
“我昨天才开始读的。”老黄把他的棒棒糖又塞了回去,“你就不能装作我只是忽然爱上了吃棒棒糖?”
“噫。”我倍感嫌弃,皱了皱眉,“你就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又开始吃?”
“你觉得恶心?”老黄朝我扬了扬下巴,“那你能不要总是把吸管咬成方的吗?”
“我才没有……”我低头看了一眼。
好吧,生活不易,人们要学会彼此放过。
老黄嫌弃地瞥了我两眼,到底没多说什么,只是脸颊一边像松鼠那样鼓起了个包,另起了个话头:“周日你带什么礼物去?”
老大周日请我们俩去他家吃饭。当然,因为是家庭聚会,老黄肯定是要携带家眷的。这事肯定是嫂子让他问的,黄修文在这方面,说好听一点,叫“务实”“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缺了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