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有所感:“你去过波兰吗?”
“没有。”她的睫毛垂下,“我妈妈那边整个家庭在81年离开了波兰,后来情况稳定,也没有人回去过。他们仍然喜欢做从前的料理,在我小的时候,每年放长假回曼彻斯特,外公还会给我唱《hej sokoly》,但他们完全不聊过去的事,也几乎不说波兰语。我会说是因为从高中起开始了自学,不过纠正我发音的只有彼得和罗塞塔的语言包。”
她的悲伤又浮现了,我的心一阵钝痛,为什么刚刚还在说着幸福的人又露出那么受伤的神情?
我从她的话语中找到最轻松的切入点,问:“彼得还会说波兰语?”
“不,不会。”她笑起来,“这个故事很长。”
“夜晚也很长。”我望向她,“我们回家吧?”
抛诸脑后的是别人家绚烂的庆祝烟花。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就像彼得先前预估的那样,我们刚上地铁时我就收到了他发来的书单。
他与潘德小姐肯定是无话不谈。我并不拥有像这样维持极长时间并且始终亲密如一的友谊,相处细节很难靠经验补全,但我仍然觉得他对我的这种亲切,实际更像是他与潘德小姐关系的延伸。
我决定用心接受这份好意,对他道了谢,并把跟伤病恢复有关的这些入门工具书加入到了备忘录中。
“说起来,彼得的昵称是用拉丁字母拼写的,”我与潘德小姐站在车厢连接位置低声交谈,“是你专门改的西里尔字母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