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日在瀚光殿外,江亦止让人交给他的归乙楼令。如今捏在手里,倒生生像是嘲讽。
江亦止既然选择跟太子站在一边,回京之后,父皇也不见得能容下这样一个怀有二心的狗。
想到这里,云奉谨滞闷许久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既然如此,也不必非得等到回京。
他将那枚令牌拎高举起,浮动的檀木香气悠悠流转,反正江亦止已经染上了瘟疫,就算病死在这绥陵的破庙里,也不足为奇。
……
翌日,云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寮房床榻窄小,她醒来才发现自己树懒一样几乎是抱着江亦止睡了一夜。两人衣袂交缠纠葛,她的胳膊压在面前男人清瘦的腰上,头颈枕在对方颈窝……而自己也几乎被他半揽在怀里。
头顶是江亦止轻浅均匀的呼吸,他难能可贵还在睡着。
云泱:“………”
她嗓子干干痒痒的,然而却一动也不敢动,只得僵硬在他怀里窝着。
江亦止身体虽差,却鲜少有贪睡的时候,云泱觉得稀奇,又不忍吵醒他,于是便一直这样陪他躺着,直到肚子里一阵阵开始叫嚣,西墙外的山林里秋蝉一声接着一声嘶鸣,云泱终于意识到不对。
她侧的发酸的脖颈略抬了抬,对上头顶睡容平静的男人隽冷清润的脸。
他睡得也太沉了些。
云泱心底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相公?”
回应她的仍是江亦止沉缓平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