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拿着她的手,塞进被子里,隔着厚厚的缎面,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儿的,你先睡,那边被褥都备齐全了,待会儿等外头没了动静,我自己出去。”
张婉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听着他在耳畔说话,就有几分宽慰。
“好。”她柔柔应声,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
又一刻,身畔呼吸声趋于平缓。
钟毓似是睡着了。
张婉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伸手在他眼前比划了几下,也没得到反映。
“哎。”她叹息一声,小声嘀咕:“罢了罢了。”
人都睡着了,总不能再把他叫醒,撵到外头小竹床上去吧。
她翻了个身子,留了个后背给身侧之人,也沉沉睡去。
殊不知,在她侧身之后,先前还双眸紧闭的某人,便笑着睁眼。
等她睡着了,又小心将人哄进怀抱。
几日下来,张婉自觉性子是越发松懈了。
原因种种,钟毓不得不跟自己同塌而眠。
夜里的时候还是各自安好,谁也不搅扰了谁去。
可自己睡姿不佳。
连着几回,或四肢扒在他的身上,如藤蔓牵绊,或像个小老鼠似的,脑袋钻在他的怀里,还要抓了人家的衣裳不肯撒手。
“哎呀!”张婉懊恼的攥着拳头拍自己。
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睡觉?
这会儿屋里没有旁人,只明棋一个,坐在小凳上帮她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