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越发烦闷,就像是一条束在颈间的绳套越缠越紧。扯着她,强迫她一步步向长宁靠近,不得挣扎,也别无选择。

遥生澄澈的眸子里添着愁云,那道身影不期而遇撞入眼帘。长宁还是她意气风发的模样,梳着公子髻,头上绑着束额,恰巧压了额头上那道伤。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挺拔而从容,可那只受伤的腿却一直微不可查的颤抖,不知是畏马还是腿麻。像个翩翩少女,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温润无害,可只有苏遥生才见识过她是何等蛇蝎心肠。

“苏遥生,我是这天下至高无尚的王,而你,却是这天下最滑稽的笑话。”这是长宁了结自己性命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苏遥生眸子骤寒,攥了衣摆的指尖发白。长宁,余途还长,我们可以慢慢走。正是杀意凌然,突然车队就停了下来。

“公主。”安常侍翻下马背,一路小跑到长宁的身边行了礼。

“安常侍。”那少女点了点头。

“公主,这就要进皇城了。”安常侍拜道,目光为难的望向公主撵,“于礼,君臣之道,臣越君之上,当斩…”

长宁皱起眉头,面上不悦,君臣理,夫妇道,哪一个不是陋习?

“请,公主回撵与苏千金同乘。”安常侍又弓首拜道。

苏遥生淡漠注视着前路,头也不转,可耳朵里却字字不落。

长宁许久不言,车队里的人都好奇张望过来。苏遥生竟觉得那人有些呆,不悦的皱起眉头。

“哦…嗯。”长宁翻身下马,又是一阵闹哄哄的骚动,苏遥生横眉去望,见她抱了受伤的小腿龇牙咧嘴,却一声不吭,被众人小心翼翼托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