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跟着自己伺候了许久的人,刘英媚眼眶也发酸,哆嗦着嘴唇点点头:“这样的不幸……我却也无能为力了。这里的谎,他编得再像模像样,只怕也瞒不过驸马。但驸马要是足够聪明,看穿了,也得装不知道。可他那性子……我怕他一个怒发冲冠,就要害了全家、全族啊!”
春绮也抹了抹眼泪,接着又说:“对了,陛下还给内侍下了旨,说东宫是太子妃身亡之地,如今又办了‘新蔡公主’的丧事,实在不吉利。要公主您搬到玉烛殿后寝宫去居住。”
刘英媚怔怔地听着,最后忍不住一声嚎啕:“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千秋万代之后,这是什么样的名声啊!”
春绮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哀哀劝道:“公主,忍吧。即便在建康之外,他的谕旨也还是管用的,何况公主您还在建康城里。只盼着将来能有个什么机会。”
棺椁连夜运送出建康,东宫折腾了一夜,要把一应摆设恢复原状——皇帝刘子业特别忌讳这样的丧仪场面,按他的话来说:“有鬼。”
刘英媚冷笑连连:“有鬼?他少杀几个人,世间就少了几个冤鬼了。”
又被春绮捂住了嘴。
刘英媚也只敢在无人的时候稍逞口舌之快,事实上,一到天亮,永训宫来人,她一肚子的牢骚顿时压抑下去了。
刘子业母子俩大概是一心的,她不能指望求这位嫂嫂会有什么好结果。
太后王宪嫄念完一卷经,睁开眼笑吟吟对刘英媚说:“昨日辛苦了——”
“妾……”
话没说完,王宪嫄的目光盯过来,打断了刘英媚的话头,一字一字咬得很清楚地说:“谢贵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