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东山长生观里,给无涯大师做女弟子去。” 皇甫璎硬着脖子,继续……顶撞。
她知道,自古帝王都是一条路走到黑。可是,她只求在鸩酒白绫的结局之外,寻一条遁入空门的出路。当然,去庵里做尼姑呢,要剃头发,她还是觉得有点丑,去道观做个女弟子,倒还使得。
“……”皇甫熠的那抹浅笑,就凝在了嘴角,脸色如乌云遮日,略略沉了声音呵来:“自古废帝,焉有善终?日后休得再有此胡言!”
说罢,起身拂袖,举步而出。
行至珠帘边,却顿住,略略侧了身形吩咐:
“再宽限三日,把那篇策论写了,拿来看。”
也许,对冷面修罗王而言,宽限三日啊,已是开了天大的恩。
皇甫璎心中暗骂她家皇叔苛刻,却见那人抬手挑起珠帘半卷,也不迈步,只沉吟少息,又冷冰冰甩她一个语刀:
“若是季亭山写的,本王认得出!”
这才撒手珠帘,扬长而去。
帘上珠鸣,细碎而清脆。
女皇陛下一头栽进绵软的锦褥中,心中几近哀嚎——
他连她经常偷偷让季亭山帮着写功课的事情,都知道!
她在他面前,就是一个透明的傀儡!完全透明!
不,最后这句话,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前面那句——“自古废帝,焉有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