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污力天使,她轻啐一声转身离去,在门槛上还绊了一个风情万种的趔趄。
只是擦伤而已!果然命大。既然性命无虞,多事的“脑兄”马上开始运作。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和伤口的真切疼痛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喂,你等一下!”
小护士一个急刹车转回身来,又是一个趔趄。
“有没有一个,嗯,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她可能受伤在——在这里。”我迟疑着抬手在前额比画了一下。
她脸色一变,沉吟着回答:“哦,有的,有一个。”
“她伤势如何?在哪个病房?现在可以探视吗?”我边说边在脑袋里搜索林莫失的面孔,却只记起她小时候的样子。长大后的她总像被雾气笼罩着,轮廓模糊不清。这几年虽然时常联络,但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却是罕有。
全家人也该正经坐下吃顿饭了。她们姐妹俩也都已经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像斗鸡一样血拼下去。
前提是大家都能够从这里活着回去。
“不行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她已经……”小护士显得有些慌乱,圆脸通红,双手撕扯着衣角。
“橙子!橙子!”走廊里传来叫声,她吐了吐舌头,似乎是庆幸有人解围,立刻转身跑开了,临走又是一个趔趄。
我一把扯下手上的吊针,蹬上鞋冲出门口。双腿有些发软,不过还能保持平衡。走廊里大夫护士和病人来来往往乱成一团,地上还残留着未擦干净的血迹。
“对某些人来说,医院不过是顺利抵达地狱前的发卡机构。”我原本很喜欢奥兹女男爵的这个比喻,但对于此刻不想死、不必死、不能死也不该死的她来说,这种便捷服务显然太过残忍。
一个背对我蹲着的人突然站起身,我绕不过去,只得猛转方向撞到墙上。原来是林莫忘,她披着件不知从哪借来的制服衬衣,肥肥大大极不合身,怪不得没认出来。
她眉头紧锁,一双大眼睛有些空洞,右手掐着一根香烟。我本想问她何时学会了吸烟,可看了一眼就知道没有开口的必要。那烟根本没点燃,而且根本没法点燃。它吸饱了液体,已经扭曲发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