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冷宫中无酒无食的妃子,
我是洁白的妓女,
也是肮脏的婴孩,
你可与我同食,
亦可与我同饮,
但莫要纠缠,
莫要纠缠
……
我失魂落魄地跟在老白身后,亦步亦趋,被她诡异的歌声纠缠着走进破旧的教学楼。来不及表达空洞无助的心情,也没机会讲出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跟她在一起,我总是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
她反常地穿起了黑色衣服,胸口别着白花,仿佛未亡人。她说这是她的毕业典礼,也是她在“常人世界”中最后的仪式,希望我能够做个见证人。其实我早习惯了在呓语中结束一个有课的夜晚,骑车送她回家。
“啪!”
她打死一只蚊子,用指甲耐心地一条一条钳断它的腿脚。被大卸八块的蚊尸与殷红的鲜血衬着她雪白的胳膊,仿佛一朵梅花刺青。
“我讨厌其他吸血生物!”她抬手拂掉了那朵残梅,用力按着鼓起的粉色肿块。
“我只是,稍稍掐几下。”她平静地对我说,或者只是自言自语。我盯着她,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她也许真的与万里之外的西里西亚女王有着某种联系。话说回来,这世上真的存在过西里西亚女王吗?
我们一起走进老旧的六层教学楼,夜幕初降,过分高大的歌特式拱门阴影瞬间把两个渺小的身影吞没。这种景象让我臆想出一种来自于旧殖民时期的荫翳,需要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来浇灌不能见光的果实。
两小时后的现在,我在顶层教室的闷热空气中感到难受无比,虽然尸体已经被抬走,现场也被所谓的专业队伍践踏得七零八落,但林莫忘仍然不肯放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