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滚回来!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那可是一份从没出版过的手稿。”
“这个你也告诉过我,而且你手里还有六册‘独本’对不对?”
“是孤本。我只是推测这玩意儿在世间不会留有副本。”
“这跟班头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我讲过这书的来历。”
“我查查。”她把手伸进胸前制服衬衣的兜子,使劲往外掏着东西,衬衣的第二只纽扣在长期绷挺之下本来就脆弱,经她这一番拉扯蹂躏终于突然脱线,朝我弹射而来!
跟(无论哪一个不省心的)妹妹单独待在一起是件危险差事,随时要应对各种暗器的袭击,纸张、纽扣、飞刀,甚至子弹。
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抄住空中的纽扣,气氛为之一滞,怪书《费米游戏中本宇宙的躲藏命运》中的古怪插图忽然浮现眼前——一颗平淡无奇的星球挣脱了无形的束缚,丢失了质量,塌缩中的宇宙突然找到了出口,猛地膨胀溢出。我死死盯着以类似形式冲破被缚状态获得解放的洁白球体,不得不感叹女人和宇宙的命运相似,一旦滑入了无限膨胀的轨道,便能同时嗅到毁灭与重生的味道,怪不得先贤们总把潘多拉潘金莲莎乐美奥菲利娅克里奥帕特拉这些一言不合就宽衣解带的尤物们与死亡紧紧相连。
我正认真打通着生物学与天文学的界限,忽然小腿一疼,林莫忘从桌底伸脚用力一勾,我整个人便连带椅子一起仰躺在地上,她顺势从桌洞钻过来,抬肘压住了我的脖子,我右膝一挺,勉强抵住她胸口的同时暂缓了接下来的连环攻势,没想到却把丰满的双峰挤到了眼前,偏偏此刻这敏感部位没了衬衣遮挡,只剩下半片晃眼的白,我只得尽量扬起下巴,避免尴尬地陷入灼热的温柔乡里。
“老流氓!”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咕哝着。
冤枉!我心里大声辩白着,嘴里却吐不出半个字。
不知是巧合还是听到动静特意赶来,老赵带着一个满脸粉刺的实习警员急匆匆冲进屋来。他一见屋内的情形险些歪倒,身后那熊孩子倒是一脸兴奋,嘴里不断叨叨着刺激刺激真刺激。还好老赵反应迅速,仔细一看被压倒在地的男人原来是我,这个老格斗迷赶紧干笑两声说:“姐儿俩玩caoeira啊!新潮,新潮!继续,继续!”我们赶紧分头鱼跃跳开,林莫忘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大敞着胸口面不改色,我的脸却已经烧得火红。
“兄妹,是兄妹俩!”我无力地纠正着老赵的错误,他边哂笑边拉着咕咚咕咚直咽口水的兴奋青年退下了。
林莫忘找了三个大别针胡乱扎住了前胸的衣服,开始翻看几乎引发桃色乱伦新闻的黑皮刑警手册。她的奇葩手册我见过几次,里面爬满了速写和符号,只有她自己看得懂。也许每个人都有过这样一个专属于自己经营的“壶中仙境”,只是年龄渐长,自以为通晓了世事,就把真正的宝贝扔掉了。
“找到了!”她兴奋地叫了一声,“是‘大青山班家’的后人卖给你的,记载了好多古怪的……咦,班家?”
“对,班家。这个姓在这边可不怎么常见。这个‘班头’是南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