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尸棚子里走出了一个戴着口罩的高挑女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中年警长身前,一边说话,一边摘下脸上的口罩和手上染着血的胶皮手套。
“曹警长,有发现,请您跟我去尸体那里看看!”女子长得英挺,说话也清脆有力。
“那个……啊……宋小姐,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听一听就得了!你这切得血肉模糊的,怎么看啊?”
曹警长皱着眉头,微微向后躲了一躲,故意错过身去,不看那女子手里染着血的手套。
那女子皱了皱眉头,冷着脸说道:
“死者是男性,四十岁左右,死因为脑后重击,从后脑塌陷的形状大致可以推断是榔头一类的凶器。经解剖发现,死者的胃部和肠道内并未发现有毒物质,也无酒精性液体残留,可知死者是在清醒状态下被击杀的。由于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过长,死亡时间还有待进一步确定,我提议将尸体带回警察局,做进一步解剖……”
曹警长打了一个激灵,咽了口唾沫,苦着脸说道:“宋小姐,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法国留学回来的高才生,但是这个……法医解剖吧,在咱们国内吧……还不是那么能接受,老祖宗讲啊,人嘛,入土为安,最重要的是得留个全尸,哪怕搁在前清,那砍头的死刑犯下葬前都还得把脑袋瓜子缝回去呢!”
“曹警长,法医解剖是科学!”那女子一脸执拗地强调。
“对对!是科学,我知道,可是吧……咱这警察局可没有保存尸体的地方,你这拉回去,还没研究明白,就都得臭了啊!这味儿一传开了,我这警察局还办不办公了?再说了,堂堂警察局,你放一尸体剖来剖去,算嘛事儿啊?”曹警长打断了女子的话,不住地叫苦。
“那这尸体运到哪儿去啊?”女子追问道。
“要不……要不就埋了吧!”曹警长苦着脸说道。
“不行!凶手尚未抓到,怎么能处理尸体呢!”女子的态度很坚决。
“那你看这……”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旁边打伞的小警员眼珠一转,凑上前来,弯下腰,仰着脖子,冲着曹警长说道:
“警长,要不咱把这尸体送北沽龙王庙去吧,白九那儿有冰窖,能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