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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造孽啊——”吴晋中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爹……”

“煜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去了你娘那里!”吴晋中看着吴煜说。

吴煜虽然记得母亲的嘱托,但是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再加上眼前的人乃是自己的生父,几经犹豫,还是点头承认了。

“那你见到它了?不!它看到你了吗?”吴晋中紧紧地抓着吴煜的肩膀,涩声问道。

“我……我躲在床底下,什么都没看见……”

吴煜吓得都不会哭了,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那就好!那就好!家里是不能待了,爹明天就送你去上海……对!去上海!”吴晋中神经兮兮地一通自言自语,随后拎着纱布药酒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吴煜包扎伤口。

“爹,那是什么东西?它……它害死了我娘!”吴煜两眼通红地说。

吴晋中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知道这孩子已经十几岁了,什么都记得住,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沉默良久,吴晋中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这是孽,是债!是你爹我的报应啊!这事,还得从光绪十六年说起,那个时候,爹还是个盐丁,有一天趁着晚上大雨,从盐场跑了出来,在荒野中害了病,濒死之际,被一个叫小狸的女孩救起……”就这样,吴晋中给儿子讲了一个故事,唤作:津门大雨,苦盐丁夜逃古岭荒山;金银露白,善母女救人反遭杀害。

天光渐亮,吴晋中讲完了九命妖猫的故事,草草吃过早饭,叫来了管家庞春,让他带着吴煜去了上海。从那天起,吴煜就一直在上海读书,十年间,从未回过天津,直到七天前,吴煜收到电报,说吴晋中病重,吴煜买了车票回到天津家中,发现吴晋中安康得很,并未生病。吴晋中瞧见吴煜回家,大惊失色,疾声呼道:“不好!它又来了……又来了!”

从那天起,吴晋中枪不离身,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苦思之下,吴晋中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借着生辰为名,广邀天津的达官显贵来到吴家大院壮大声势,希望能保自己一命。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还是下手了,在酒会结束后,直接潜入书房杀了吴晋中,并且放火焚尸。

吴煜越说越急,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显现出一丝病态的潮红。

“你没事吧?”宋翊瞧见吴煜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轻声问道。

“没事,习惯了。从那天晚上在我娘的床底下看到那个东西起,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我不怕死,我只怕没机会弄死那个东西,给我娘报仇!”

“你觉得那东西真是什么九命妖猫吗?”

吴煜听到宋翊的问题,伸手在怀里一掏,拽出了一叠画纸,全都是吴煜画的铅笔画。吴煜一张一张地打开给宋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