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杳找了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地儿,胳膊打开,像个人形木偶,直直地倒进雪窝里。
黑靴侧面挂着的小银铃相互碰撞,发出暗哑的叮叮声。
跟以前功德满身时银铃清脆悦耳的声音相比,没有了功德的功德铃,像破洞老风箱发出的呼呼声。
真难听。
作为一个不合常理的存在,她天生就具备不合常理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顾瑾言刚才是准备抱她的……抱了之后呢……
傅轻杳叹气。
她在这个任务里只能停留三年,三年时光过去,送沈女配的爹入土后,她就得拍拍屁股走人,然后留下顾男主坟前黯然垂泪……
想起那画面,傅轻杳就不觉一阵莫名的心揪。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不该接下这个任务。
做什么cp本啊,一个人孤独地美着不是挺好的吗?
费劲巴勒地将人心虏获了,再不负责任地一脚将人踢开,自以为潇洒,实则又自私又无情,难怪做任务多年从未失手的她,进入这个任务的第一天就赔上了满身功德。
注定要将人始乱终弃的人,活该受天罚。
傅轻杳烦躁地扯下缚眼的黑带,瞪着两个黑黝黝的大眼眶子,沉默地望着漫天飞雪。
城里,沈家。
沈秋也在烦躁地揪着头发。
旧疾复发时,全身上下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血肉似得,别说安睡了,连安心静躺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