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那边,韩夫子好不容易摆脱开宋氏无休止的纠缠,整了整衣襟后,便大步流星的踏进学堂。

坐回上首,望着底下一溜抻着脑袋露出好奇神情的学生们,韩夫子一时羞赧不已,清了清嗓子道,“咳,刚那位是你们的师娘,久居京城,你们今个儿应该是初次见她。”

学生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难怪,除了师娘大人,谁敢对着平时凶巴巴的夫子既打又骂的?

韩夫子看着屋子里一群闷头偷笑的少年,索性丢了往常的威严肃穆,臊眉耷眼道,“你们师娘为人是任意妄为了些,但性子其实不坏,刚才的事也是事出有因,才一时对老夫我”越说声音越小,韩夫子干脆收了声,闷头翻开书本。

谢行俭瞥到韩夫子的黑脸以肉眼可视的速度迅速飘红,他不由得莞尔抿嘴一笑,眼底里浮起淡淡的笑意。

师娘宋氏看上去似乎不太符合这时代深闺妇人的做派,这些年在私塾,他只记得韩夫子会在每年的端午前后回一趟京城,其余时间均是呆在泸镇韩宅,连过年都如此。

原先他怀疑过夫子和妻子家人之间是否有感情隔阂,不然的话,也不会常年夫妻二人分居两地。

今天看到师娘这般对夫子大吼大叫之后,他越发觉得他之前的猜测无庸置辩。

谁料,夫子竟然主动开口为师娘辩解,瞧夫子那一脸憨涩的神态,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吵架归吵架,人家夫妻恩爱着呢!

韩夫子张嘴起头说了两句文章,目光落到林邵白的座位后,不禁深邃起来。

众学生诧异韩夫子怎么突然停了下来,纷纷拿余光瞟。

韩夫子沉默了会,蓦地回过头跟大家交代,“林家出了事想必你们已经知晓,孝中带考,犯了我朝科举的严禁律法,老夫虽把林邵白人保了下来,却不能保留他县试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