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子眉心狠狠一跳,即使知道沈秋滢在拿他当木仓使,还是默认了她这种说法,锐利的眼神刺向站在楼梯处的少年,不紧不慢道:“顾釉,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外公啊?”

“我叫您外公,您却未必肯应声。”顾釉不慌不忙,“您从心底里就没承认我是您的外孙,何必呢。”

季老爷子不怒反笑,再次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好啊,胆子真是不小,真是好教养呢。”

上辈子的顾釉是有教养,哪怕吃了暗亏也得大度地宽容他人,但他早已不是顾岫,他是全新的顾釉。

况且刚刚那几句话算不上冒犯,只不过说出了季老爷子心里的痛处罢了,他要真喊了外公,到时候吃亏丢人的是他。

顾釉这么爱面子,怎么可能给季老爷子这个机会。现如今,表明一次态度就够了,他无意多做解释,信也好不信也罢,总归他不会吃亏。

无视沈秋滢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几人,转身就走,哪怕季老爷子在后面叫他,训斥他,顾釉也没有停顿一秒。

今天简亭提起住校的事,或许他可以过段时间跟季衡云谈谈,哪怕季衡云是他的亲舅舅,他满十八后也不应该继续待在季家混吃混喝,他是个男人,以后的生活得靠自己。

随着楼上房门猛然关上的巨大声响,季衡云刚刚虽然在走神,却也听清楚了几人的对话,看着沈秋滢有些不悦,“不结婚是我自己的意思,跟釉釉没关系。”

沈秋滢还欲多说,被季老爷子抬手打断,他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叹了口气,“衡云,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了,是吗?”

季衡云看着苍老的男人,低声道:“父亲,您回吧。”

简单的几个字便表明了他的态度,季老爷子有些恍惚,沈秋滢呆站在一旁,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