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爷子对梁老三已经不抱希望,连传宗接代都不中用了,还能做什么?老三早慧,本来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后来武艺荒废了,念书也半途而废,一天到晚不学无术。梁玄琛说起来,满口自嘲。
常清河道:“三爷自谦了,小的以为你将来肯定比兄弟几个都更出息一点。”
梁玄琛甚是欣慰地摸摸他的脑袋,“小嘴儿真甜!”
常清河出门倒了洗脚水,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又去洗了些新鲜的李子装在盘子里带进来,他还不想去睡,拿着兵书跪坐在床下跟梁玄琛讨教。
梁玄琛给他解释了一番,又道:“兵法武功什么的都不打紧,你这样的小兵卒子最紧要跑得快,练好了才能活命。”
常清河奇道:“你以前就是这么练兵的?”
梁玄琛道:“不管以前,现在是王爷造反,皇上还舍不得杀亲叔叔,小兵卒子除了逃命还能怎么办呢?老四那个蠢蛋才会去拼命,还杀降兵,这要是秦王得了天下,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常清河道:“三爷是个明白人,徐百户说他以前跟过四爷,在四爷手底下若有敢逃命的,他可是要亲自砍人的。”
梁玄琛坐在床上吃着李子,出了一会儿神,“老四还是太嫩。当年跟着太-祖皇帝的有功之臣,功劳越大的死得越快,留下来的也就那么几个。我爹之所以能活下来,一是年事已高,二是懂得韬光养晦,三来么,能打的儿子都没了,我一早弃家出走,老四太嫩,下面还有个庶弟都没成年。定北王擅守不擅攻,这便也留下了。至于顾老侯爷……”梁玄琛笑得高深莫测,“他大概是因为长得好,皇帝舍不得杀吧。”
常清河道:“顾老侯爷就这点好处?”
梁玄琛道:“他虽然行武出身,其实更偏谋士,手上无兵无马,顾府里面养的家丁统共才多少人,武艺还稀松平常。而且皇帝从小看着顾二长大的,真比亲儿子还亲,怎么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