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扯什么呢?青天白日的!你是有所不知,他们南方官场上的,有一种说法,棺材棺材,棺材是什么?日日升官,夜夜发财,躺在里面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升官发财,懂不懂?”
“哦!”那小厮一脸崇拜地看着同伴,“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长见识,长见识!”
常清河倒并非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躺着便可升官发财。
在一丝光都没有的黑暗中,只容一个人的逼仄空间里,他一忽儿闭上眼睛,一忽儿睁开眼睛,在体会失明是什么感受。
情绪起起伏伏,最后归于平静。
体会和真的失明毕竟不一样,如果亲手刺瞎自己,他做不出来,梁玄琛要这么做,他也不怨他,然而他最终都没有那么做。
耳边是自己渐渐沉重的呼吸,不知道是真的有那么大声,还是幻觉,听着简直拉风箱一样了,其实棺材前后都有通风的小口,虽然有点闷,却不会窒息。
一会儿能听到心脏“砰砰”跳动。
再一会儿手脚动起来,关节之间都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吱吱嘎嘎”声。
常清河甚至觉得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汩汩之声都能听见。
他想起他追到扬州时,梁玄琛说要刺瞎他的眼睛。
常清河说:“那感情好,到时候我们两个瞎老头子刚好作伴,虽则生活上有些许不便,到底也能互相扶持。只是你不能死在我前头,若是我一个人,又瞎了,也没人来照顾我,我不像你人缘那么好,我孤老头子一个,只能死了算了。”
梁玄琛冷笑:“你就笃定我会死在你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