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郁郁地把目光从栗子上撕下来。

喂给一堆泡沫,还不如喂狗。

泡沫塑成的绫烟烟连连摆手,最后还是薛琼楼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不用客气”,才没有继续推辞下去。她也没有继续待着,胡乱找了个理由离开。

薛琼楼看少女吃得两腮鼓鼓,轻声问:“好吃吗?”

她鼓起的脸颊顿时僵住,将锦盒往自己这边揽了揽,满脸戒备。

他耷下眼睫:“我没有要和你抢的意思。”

白梨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将剩下的栗子都吃完,半粒也没留下。

薛琼楼一手搁在案上,另一侧的手伸过来贴了贴她额头,身体微微前倾,好似将她笼在怀里,低声问:“好些了吗?”

她脸上的红晕没了,额头的温度也是正常的,只是耳尖有点红,像寿桃上的一点。

白梨顺水推舟地点点头,她将自己捂了一个早上,才捂出浑浑噩噩的红晕,一个上午过去,当然已经看不出来了。她用手给自己扇风,扯开话题:“我们来下棋吧。”

他又黑又亮的眼底像有一汪清澈的水,“好。”

“让他们三个也过来吧。”

他眼底浮光闪烁,仍是轻轻笑着:“好。”

骤雨初歇,雨雾后掩着一片黛青色的屋檐廊宇,瓦片上残留的雨水从两侧倾斜,汇聚成银亮的一线,朦朦胧胧的天光从窗户里斜漏进来,给棋盘铺了层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