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对弈,她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和他们相处时仿佛依旧置身于旧时光。
姜别寒眉头紧锁,一步三思,被开玩笑打岔、或是遇上对手是绫烟烟后,就会自乱阵脚,草草投子;绫烟烟则是慢条斯理,一面落子一面解释为何要这样下,滔滔不绝;夏轩完全是在瞎摆棋盘,倒也自得其乐。
三人挨个指点白梨,一片热热闹闹的讨论声。
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应当秋月春风等闲度。
白衣少年坐在一旁,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三人身上时不时飞溢出来的细碎泡沫,在这场谎言织成的幻梦中,只有他一个人洞明而清醒,在这片春花秋月旁,也只有他一个人游离在枯萎的暮色里。
第一场棋局,是白梨和夏轩对弈,夏轩落子的手上缠着白色发带。
薛琼楼目光微微一顿:“夏道友,你受伤了?”
“哦,这个啊,早上喝茶不小心泼手上,烫着了。”夏轩随意看了眼,继续落子。
白梨垂眼专心致志地看棋盘,她在胡乱下棋,但目光不给旁边施舍分毫。
薛琼楼打开手掌,掌心被鞭笞留下的伤疤纵横交错,犹如白玉上的刀斧凿痕。他百无聊赖地撑起脸,目光在四人之间逡巡。
桃源乡里,只能有一个人。
“阿梨,”他拂袖起身,走到夏轩身后,笑道:“我陪你下一局。”
她捏着白子的手顿在半空,“你会手下留情吧?”
“当然。”
棋子与棋盘撞击声时不时响起,其余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似是在谈论,但只是他们三个之间在交谈,而不会打扰到正在下棋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