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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道路两旁的围观群众热情高涨,感激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他们手忙脚乱地向凯旋的兵将们扔出家中仅存的蔬菜水果以作嘉奖,更有甚者哭天抢地地要将待字闺中的五个姑娘一起嫁于统兵大都督魏琳余。

夏意设身处地地为魏琳余想了想,只觉得设若真娶了五房夫人,恐怕老魏他脸皮受得了,肾,也受不太了。

夏意复又抬头瞧了眼前头骑着高头大马、挎着三尖陌刀的魏琳余,自己明明是策马跟在魏琳余的身后,却仿佛能瞧见魏琳余的嘴角已然笑开到耳后。

这时,军队人群中的喧闹陡地杂乱起来,夏意勒了马投目望去——幸福来得太突然,一个有钱的长安老乡热情无法自抑间,竟然拿金镏子当犒赏扔了过来,还好巧不巧地砸中了队里的伤号。

那伤号初初被瞄准狙击,只觉得突然就口中发甜,本也没当回事,可没几步,便就倒地死了。

随队的检校病儿官裹着个药匣奔来瞧看,原是伤号的脑袋看着虽未被砸漏,可碎了的脑髓却顺着鼻腔流进了嘴里,全被他自个儿吞进了肚里。

大唐铜矿遍地,金矿却是百不得一,军中伤号这样的死法当真叫凶手和死者不知是该觉得与有荣焉,还是实在冤枉。

夏意本欲上前动作,却见魏琳余雷厉风行,在更多军人与民众知道此事前,将事情捂住了。这叫夏意瞧着荒唐也是伤心,深觉大军凯旋的待遇还不如重犯游街,他也不想当游街英雄,那些死了的人才是英雄。

那些英雄甚至都写不会“国家”二字,却都碧血丹心,为国、为家视死如归。

“死则死耳,好赖这位兄弟赶着投新胎,日后也就用不着上阵点卯了,倒也不算十足的坏事。”

一个伙头军在夏意的马下嘟囔了一句。

是了,但凡脑台清明点的,谁愿意拿自己的骸骨给别人搭王座?

募兵之说还是大唐之后才有,夏意家住长安西市响当当的光德坊,当年他应募入兵为的自然就不是为位列大贵隆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