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卢家家主、太尉卢圣徽踏步而来,他这几日恰好在外验兵,刚回了府便直奔大厅侧室。眼见夏观瞻拿着卢卿生前的弃服要去登梯爬高,卢圣徽抬起一指挡住了夏观瞻的手背。
到底是武将出身,卢圣徽手上虽是遮不住的悲凉温度,可面上却仍旧是一副纵壑从容。
卢圣徽:“已然是这样了,我儿的魂招回来也是枉然。现下,只劳夏堂公帮我儿清身入殓,余愿足矣。”
“卢家主节哀,”夏观瞻对着卢圣徽微微附身施礼,“您家公子还未成家立室,不能在正寝入殓,只能迁至侧室行丧礼入殓。”
卢圣徽:“这些都无碍的,只是我儿生前是被兽类所伤,尸身不全,容貌被毁,不知夏堂公可否能帮我儿修容?”
夏观瞻:“本份之中,自然。”
卢圣徽:“那便劳烦夏堂公送我儿了。”
卢圣徽一声声的“我儿”叫得顺溜,勾得夏晖不自觉地抬眼去看他。
火把的光耀缠上卢圣徽的面容,隐隐约约又绰绰,看得出其人昔日高眉深眼的飒利俊逸。
夏观瞻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让夏晖更好看清卢圣徽。夏晖这才瞧见卢圣徽喉头颤动,显然是在强忍悲痛。
夏晖眼下一热,上前一步:“卢家主宽心,我家堂公深谙修容回青之术,必定能照拂公子归于涅槃寂静,如乐往生,还请卢家主无畏惧、无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