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新血的神鹤忽然从墙里伸出一半的翅膀,接着又整个地从墙里挣了出来,绕着夏府院顶的那片晴朗天鸣飞了一番,后又落在了九说池结了冰的冰面上。
夏观瞻并未多管它,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庐子里。
神鹤瞧见冰下游动的一群大尾灼鱼,埋头啄冰,意欲往肚子里加些多余的填补。一池的灼鱼见状,躲躲闪闪、沉沉浮浮,快被动员成热血动物,各个吓得要骂娘。好在夏晖提着扫雪的扫帚,及时走了来。
夏晖从兜里掏了些带着味的稻谷,对着神鹤送了送手,“且放了它们吧,它们活着已然不易。”
夏晖这话是有些缘头的,去年也是这样的冬日,顶着个脑袋只为显条子的夏清眼见还算是个太平盛世的长安街道上躺着数十具冻死骨,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回来又见九说池冷得结了冰,怕这一池的灼鱼也被冻死,这便将自己屋里取暖的炭火省下来,兴冲冲地全倒进了九说池。
此后,瞧着一池突如其来的鱼汤,夏清又馋又怕,忙找到夏晖打商量。夏晖见状也是一筹莫展,跟着夏清对着这份大份鱼汤一起又馋又怕。可不到半炷香,这一池肚皮翻得齐齐整整的灼鱼竟然又将肚皮翻了回来,只要不是撑死的,它们实在命硬如铁。
夏晖:“凉的,快从冰上下来。”
神鹤与夏晖早已相熟,乖乖地依言从冰上挪开了爪子走了下来,复又贴着夏晖的身子,开始啄食夏晖掌中的食物。
设若再细眼打量夏晖掌心里包着的那些谷物,便能瞧出那些“谷物”都是些被碾碎的恶灵魂魄。见神鹤吃得欢脱,夏晖伸手将掌心里细碎的恶灵又捏几个并一个地捏成团便它叼啄。
冰下的那尾流氓小灼鱼瞧着夏晖对神鹤的悉心模样,腮旁的红竟褪了色,夏晖似乎很喜欢大长腿,它很是伤心自己没有腿呢。
忽的,又是一阵带雪的风,夏晖借着这股风闻见了神鹤鹤顶处飘来的阵阵血腥气。大主未能敛住自己血液的气味,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