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观瞻:“冬日雪天,多穿戴些,你爱往我庐子里钻,得了风寒,要过给我。”
夏意闻言,一把脱了鞋袜,将自己的一双脚塞进了夏观瞻腿上的袍摆里:“是有些冷,哥,我喝热茶。”
夏观瞻:“不会自己来么?要些脸”。
夏意:“脸面这东西总得吃饱穿暖了,要起来才体面。”
夏观瞻:“你以为世人穷极一身为的是什么,小到买胭脂水粉,大到攻城略地,不就是为装点‘脸面’二字,你才几两重,就出世活明白了?”
夏意将脚又往夏观瞻的袍子里伸了伸,“我又不想活得明白,我只想跟你们一起活得快活……”夏意皱着眉将下巴垫在了夏观瞻的胳臂上,“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怎么一大早就训斥我?”
夏观瞻:“……”
夏观瞻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将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端到夏意面前,复又用自己的袍子裹好夏意,好叫他暖和。
他这人有些吃亏,也着实没夏意这么容易招人疼爱,夏意从小就是想要什么都直说,若是有“求不到”的风险,那他就眨巴着眼睛往你身上靠一靠,摇一摇,再问你一句为什么不喜欢他了,你说这谁招架得住,那还不是夏意想要星星,夏观瞻就星星附带月亮地一起给他摘下来?
可夏观瞻就不是这样,他自小就性情疏离没什么想要的,等到了有了想要的,那些也不是他求求人就能求来的,他得自己或挥刀或挨刀地去抢去掠去夺。他不像这一世的夏意被人护得周全,他从小就没人庇护、没人可求可依,本来没有这些庇护和退路。
原本,夏观瞻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自从有了夏意,他忽然觉得这些周全和依靠竟然都是“好东西”,想将自己从来没拥有过的这些“好东西”,都一分不落地给夏意。早年越匮乏,往后就越想有,直到了现在,他还是想要什么也不说出口,这不仅是忘川主的“格调”,也其实是他一直就没这个“技能”,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所以只能在心里或阴沉或笃定地做万无一失的筹谋,他万事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