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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的水道真直啊,他的心就更不会拐弯了。

还有啊,怀里的那颗东海的珍珠,他还没送给她……他本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人世无常远才是常性,它们远不如行兵打仗在他掌控。

终于,一条淮河与拓跋宏的万箭齐发将钟约与白娇客永久地阴阳阻隔。

十六岁时的他原以为,他与白娇客死时,会是他们子孙满堂的老迈模样,会是暖阳之下,后走的那个老人会抱着先走一步的那个老人。

此后,白娇客与其他钟氏族人的尸身被淮河边上的一把野望大火烧了,骨灰都掺进了泥灰里,给拓跋祧砌了陵墓。

钟约已然被动地无路可选,便只能再次“叛逃”,另择南梁萧衍的势,向北魏复仇了。他踏进南梁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潘晋书的下落,却只听闻潘晋书为先主守墓三年后,因墓地阴凉诡谲,骨头里得了风湿痹症给病死了。

那封葬送了钟约一生的手信,既不是潘晋书写的,便是另有其人了,那那人就更加罪无可恕。

第50章 错过

钟约那日看到吉胡嘉嘉时,南兰陵下了雪,雪大得妖冶又蛊惑人心。

屋里的女人一张娃娃似的脸,看不出年岁,一身白毡毛裹着轻薄素衣,乌黑的发间别两玉兰百花,除却瞳子和两瓣唇有了别的色彩,看着就是个服丧的小寡妇,还不如屋外那个和尚堆的雪人来得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