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俯下身子,正打算再趴一会儿,结果手臂还没落到桌面上,就见他又走进来了。
“陛下还有事儿?”我皱眉。
他抿紧了唇,目光也染上愠色,一副要告状的架势:“嗯。”
我思忖着宫里几位妃子已经直接或间接地都挨了打了,他还能再告谁的状,但还是扬起脸,允了:“那说吧。”
西沉的日光穿越帘缝,明暗交替的线,落于红袍公子苍白的脸庞和阴郁的眼睛。
他就这样看着我,轻声道:“母后,你为什么还不喜欢我。”
“嗯,哀家下令打……”他话音未落,我早已点头,但话说了一半,内心已然天塌地陷,惹我差点灵魂出窍,白日升天。
我颤巍巍地抬手指着这条傻狗:“哀家要下令打……打死你个龟/孙。”
姜初照一改阴沉面色,笑得跟我窗户顶上挂着的小乌龟无异:“不必着急回答我,太后再好好想想。朕一直等着。”
姜初照一定不知道。
我早已没什么可想的。
若非要找出那么一件的话,那一定是我想离开这座皇宫。
上辈子,我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变得这般忧虑困倦,人也变得没什么期盼,唯一想着的,也是如何才能从皇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