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宴觉得有些奇,咬着笔杆子向后看去。

陶仁言此刻正指着范松的鼻子骂,挺胸抬头的姿态像极了素日的丁顷白。

小人分很多种,像陶仁言这样欺软怕硬,倚得东风势便狂的最常见。

唐安宴新奇地看了会热闹,被他戳着脑袋的范松跟木鱼一样,安若磐石,任他敲。

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抬,一直专注在手中的算学册上。

唐安宴这才想起范松的算学在国子监可是为数不多的甲等。

凤眼一眯,脑中忽的生出一个念头。

大少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随即撩袍起身,漫步而行。

锦绣月白短靴纤尘不染,带着一身慵懒无度,张狂地抬脚踩上范松的书桌。

随即又拿高傲冷漠的不善凤目瞥向陶仁言。

陶仁言骂地正在兴头上,一见唐安宴,浑身吓得一抖,满嘴的污言秽语戛然而止,嚣张的气焰好似那淋了水的火苗,就连半点火星都没敢冒,只余两股子如他双腿颤颤巍巍的青烟随风飘。

他立即将两手交握在前,垂头恭敬喊了声:“唐唐少爷”。

唐安宴可没心情和这两副面孔的人打交道,不甚耐烦地赏了一个“滚。”

陶仁言十分乖巧立马在地上躺好,擀面杖似得滚出了诚心堂。

看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翻滚水平,想来丁顷白平日没少拿他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