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神情,似乎并不知他父母将我送给魏帝才换了他回来?
这日和萧宝溶一起陪侍在永兴帝身畔,待他服了药,睡得安稳了,方才回到惠王府中。
一路萧宝溶俱是无话,沉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悲喜怒怨,回府后径将我送入书宜院,竟不曾多置一词,便要转身离开。
他愈是如此,我愈觉心虚,忙一把捉了他的衣袖,低低地问他:“三哥,你……你不怪我吧?”
萧宝溶抬起他抚惯琴执惯笔的手,轻轻揉了揉我的髻,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眸,不出意外地蒙着让人看不清晰的雾气。
“以后再做这种行险的事,告诉我一声。”
他云淡风轻地飘出这么一句,无奈般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散下的黑发被夜风吹得一缕一缕荡漾,月白的纱袍轻薄如烟,转眼都销融在层层浸满的黑暗中,只有淡淡的杜蘅清气还隐隐地萦在鼻尖。
他并没有怪我。
可我为什么宁愿他责备我一番,或者表现出他的不高兴呢?
回到房中,我郁闷了好一会儿,才算悟过来。
若是放在以前,我闯出祸事,或者私下做了令他不悦的事,他一定会告诉我,他不高兴,他不喜欢我这么做,直到我笑嘻嘻和他撒娇道歉,他才会回复他那温和柔润的笑脸。
我设计陷害皇后,甚至连太子都免不了受牵连,那么天大的事情都不曾和他商议,他再宠纵我,也没理由这等平静,甚至半句责备也没有。
三哥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难道,是一连串的事端,真的让他累了,连对我也懒得多说,懒得多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