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他走到我跟前,再用那萦了墨蓝雾气眼眸,失神地痴痴望我,再叫我一声,阿墨。

伸出左腿,脚尖微踮,裙袂散漫荡开,像一朵睡莲缓缓绽开纤薄的瓣。淡紫色的宽广纱袖轻扬,袖口浅粉的刺绣碎花在淡薄的暮色中飘起,如春意阑珊时落花翩飞,无可奈何地卷舞着最后的风采。

春意早成空,闲却秋千索。不忍卷帘看,寂寞梨花落。

倦寻芳,倦寻芳,君既去,无绪倦寻芳!

无人观看,无人惜赏,也不打紧。

我只是想认真地再舞一曲《倦寻芳》,祭奠我失去的爱情,祭奠我消逝的梦想,以及我一去不复返的无忧无虑少时年华。

有清澈明净的泠泠琴声传来,乍听风流绮艳,细辨深沉蕴藉,高妙的宫商金石之音,华贵的冠冕珮玉之气,漫漫回旋于那一丝一弦细细倾诉的郁郁低歌:

“……倦游燕,

风光满目,

好景良辰,

谁共携手?

恨被榆钱,

买断两眉长斗。

忆高阳,人散后,

落花流水仍依旧。

这情怀,对东风,

尽成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