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暖熏炉温斗帐。
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北宋柳永《凤栖梧》]
既不凄恻,也不哀伤,更无抱怨,除了爱人相会的春情深深,再没有一点弦外之音的曼妙轻舞。无关国事,只论风月,怎么着都挑不出错来。
只除了,舞步中一丝一丝渐渐徜徉起的暧昧缠绵,如雾气般愈聚愈浓,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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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染,香散舞衣凉(二)
这分明脑中词曲的意境,我不过按着当日舞姬的姿势舞出,甚至许多细节记不清了,自行调整改过,再不知怎会在举手抬足间幽幽散出那种云鬓半偏、倦睁睡眼的无限风情来。
猛地想起萧宝溶说我跳舞会低了风骨、流于微贱的话,大冷的天,背上已浮上一层冷汗,手足间的动作立刻散乱,原来那种身心俱入舞中的感觉顿时消逝,只得匆匆舞毕,暗中窥探着拓跋轲的神情,只觉他虽是面对着我,却未必在看我舞蹈,蜜色的面庞浮了岚烟般虚恍着,看来根本没发现我舞蹈中的变化。
“陛下,宝墨献丑了!”我行了一礼,却半晌不见他动静,悄然抬头时,发现他依旧沉默地对着我方才舞过的方向出神,显然心不在焉,连我舞完都不曾发现。
倒不曾见过这个素来机敏深觉得可怕的男子,有过这么神思恍惚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