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片刻,不见他动静,因舞得累了,遂自行坐到一侧,捧了茶来喝。
等我坐下时,拓跋轲却似醒悟过来,皱眉问道:“你舞完了?”
我心下早已厌烦,疲倦地撑着额,轻声道:“舞完了。若陛下不尽兴,改天宝墨身体好些,再舞给陛下看。”
料他对南朝歌舞并无兴趣,改日多半不会再让我舞,乐得说句好听的。
拓跋轲点头,拿他粗壮的指骨一下一下地叩在桌面上,沉默了良久,忽然道:“宝墨,朕把你赐给豫王,你可乐意?”
这一刻,不仅背上有汗,连额上都有汗水了。
是试探我是否真的转了心意,还是护弟心切,真的打算忍痛割爱?
不管为了什么,今日的拓跋顼,都已不再是我那个纯净质朴的少年剑客。
我丢开茶,跪到拓跋轲跟前,眼珠转动数下,已有热泪缓缓荡到了眼眸上。
忍着不将那泪水滴落,我望住拓跋轲深杳的蓝眸,哽咽道:“我不乐意!我不想要他!”
“为什么?你们不是早就心心相印了么?”
他眼睛中那种深杳的蓝变得幽深,近乎墨蓝,又有几分像拓跋顼了,——让我在胸口细锐的扎痛后,迅速转作对这对兄弟的深深厌恶。
小心收拾好自己的真实情感,我坦然道:“那是我……看错了人。我本以为他是铁骨铮铮的少年英雄,谁知根本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懦夫。我要他做什么?”